二號首長第二部第105章
唐小舟顧不得繼續(xù)洗完,匆匆揩干了自己,躺到沙發(fā)上。他需要好好思考一番,這個女人到底想干什么?訛一筆錢?還是沒完沒了地糾纏下去?如果她僅僅只想訛一筆錢,倒還容易解決,問題是,這個女人似乎并不會就此罷休吧,如果她沒完沒了地糾纏,自己該怎么辦?
黎兆平的麻煩才剛剛開始呢,又一個麻煩找上門來了。剛剛好轉一點的心情,頓時亂成了一團糟。
孔思勤發(fā)來短信問,你認識一個妹妹,叫唐小枚?
唐小舟的心猛地抖了幾下。真的鬧上門來了?媽的,這個女人真會選時機,這個時候真是太敏感了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這件事對于自己,到底意味著什么?他還真有點害怕。他回復了一條短信,你從哪里聽說的?
她說,人家已經(jīng)找上門來了。韋大概想做點文章,你得當心了。
韋成鵬?他怎么摻合進來了?看來,這事真的復雜了。只是,他不能在孔思勤面前露怯,回復說,當什么心?
她說,知道男人都是花心的動物。不過,拜托,以后偷吃之前,做好風險評估。
唐小舟擔心的,就是唐小枚鬧的時候,孔思勤也跟著鬧起來。一個女人鬧,他是不用擔心的。畢竟他和唐小枚在一起的時候,已經(jīng)沒有了婚姻束縛,誰規(guī)定他不能談戀愛?誰又規(guī)定,他談戀愛的時候,不能和人家有性關系?有了性關系,最多也就是擦槍走火,意外事故而已,無法上綱上線。如果孔思勤也跟著鬧起來,性質就變了。
他回復說,有機會再向你解釋。
她說,你不用向我解釋,我不是你什么人。想一想怎么向余解釋吧。
這句話給他吃了定心丸,已經(jīng)表明,她不會落井下石。有了這一保證,唐小舟心安了。只要孔思勤這里不出事,他就不怕。余丹鴻做文章又怎么樣?他沒有戀愛權利嗎?一開始感覺好,所以和她睡了,后來發(fā)現(xiàn)她不適合自己,分手了,不行嗎?最多也就沒有擦亮自己的眼睛,把一朵毒蘑菇看成了鮮花吧。要說,他還是受害者呢。
中午,趙德良有活動。鄭硯華帶隊前往歐洲招商歸來,省政府組織了一個匯報會,由招商團匯報相關情況,趙德良和陳運達均出席,然后是迎賓館的洗塵宴。趙德良一般不出席政府組織的活動,正因為通常不出席,偶爾出席一次,規(guī)格就顯得非常之高。為歐洲招商團洗塵這樣的活動,意義很難說大到哪里去,全省范圍內,每年組織的外出招商活動,不知有多少,絕大多數(shù)這類活動,是勞民傷財,匯報的時候成績不小,落實的時候難度不小,最后檢查的時候是變化不小。唐小舟心里清楚,趙德良對目前所搞的全民招商是有看法的,所以,但凡招商活動,他幾乎不出面。這次之所以出面,只有一個原因,為鄭硯華站臺。
洗塵宴的場面很大,領導秘書們,也都有一席之地。所不同的是,領導們的席位,都是安排好的,由省政府辦公廳專人負責領位,另外有幾張排在最后面的桌子,餐具齊全,卻沒有牌子,那是給領導秘書以及工作人員預留的。
將趙德良送到現(xiàn)場,唐小舟正準備找個地方坐下,手機響了,拿起一看,是余丹鴻。
唐小舟說,秘書長,你好。
余丹鴻說,我在七娘子,你過來吧。
迎賓館的房間,都是以詞牌名命名的。唐小舟還真不知道有個叫七娘子的詞牌名,自然也不知道七娘子房間在哪里。他問過服務員,服務員將他帶到很偏的一個房間。推門進去,見余丹鴻一個人坐在里面抽煙,桌子上沒有菜,只有一瓶酒,茅臺,蓋子已經(jīng)打開,兩只酒杯,已經(jīng)擺上了。
唐小舟說,秘書長怎么一個人在這里?
余丹鴻用夾煙的手指了指身邊的椅子,說,現(xiàn)在不是兩個人了?
唐小舟在他旁邊坐下來,見他面前的茶水只剩下一半,連忙拿起茶壺,替他斟了水,顯得有點惶恐,問,秘書長找我有事嗎?
余丹鴻說,你來辦公廳已經(jīng)三年了吧?
這話,前幾天他已經(jīng)問過了。唐小舟只好再回答一次。他說,三個年頭了。
余丹鴻說,是啊,時間過得可真快。轉眼都已經(jīng)三年了。三年來,我們在一起吃飯的時間,不少了。但單獨吃飯,好像還沒有過一次吧。
唐小舟不好接話,只是認真地聽著。
余平說,平常在廳里,我們單獨談話的次數(shù)也不少,但那都是談工作。私下里談心,好像也沒有過。
唐小舟的腦袋有點發(fā)懵。余丹鴻今天怎么了?繞了這么一大圈,到底是什么意思?他忽然想到孔思勤的短信,是不是唐小枚鬧到余丹鴻那里去了?如果是,余丹鴻想和自己談什么?這難道是鴻門宴?再一想,既然他叫余丹鴻,他的宴,自然就是鴻門宴了。
服務員送菜上來了,很簡單,四菜一湯。四個菜里,只有一個是葷菜,三個是素菜。
余丹鴻說,不好意思呀。人老了就是沒用,什么都高,這也不敢吃那也不敢吃,害你跟我吃素。
唐小舟小心翼翼地說,能和秘書長一起吃飯就是榮幸,吃什么是次要的。
余丹鴻拿起旁邊的那瓶茅臺酒,往自己面前倒了一杯。然后將瓶子放在唐小舟面前,說,這是我今天中午的量,剩下的全是你的。你包了。
唐小舟將面前的杯子倒?jié)M,和余丹鴻碰了第一下。
余丹鴻說,其實,我們兩人認識的時間,已經(jīng)不短了,應該有六七年了吧?
唐小舟說,有八年了。
余丹鴻說,是啊,八年。中國人用八年時間把日本鬼子都趕走了,確實不短。坦率地說,以前只知道你會寫文章,還真沒發(fā)現(xiàn)你是個當官的料。就算你剛到辦公廳的時候,也是毛里毛糙,丟三拉四。這三年來,你的進步真是神速,讓我這個老頭子刮目相看啊。
唐小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,同時,也對余丹鴻突然間的熱情充滿了警惕。他說,這都是因為我遇到了好領導嘛。
余丹鴻繼續(xù)往下說,小舟啊。你要相信我的眼光,我的眼光很少看錯的。你前途無量呀,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。我今天可以說一句話,只要你機會把握好了,將來肯定比我余丹鴻走得遠。
唐小舟端起酒杯,和他碰了一下,故作謙虛地說,謝謝秘書長的美,也謝謝秘書長的栽培。
余丹鴻擺了擺手,說,小舟你錯了。我余丹鴻栽培算什么?中國官場是怎么回事,我不說,你也清楚。能夠栽培你的人只有一個。他伸出一只手指,向頭頂上捅了捅,說,今年是換屆年,也是你到辦公廳三年了。三年一級,是個關鍵的坎。這次機會,你一定要緊緊地抓住。
唐小舟暗想,這個機會,自己能抓得住嗎?到辦公廳三年是不錯。可自己升正處才只有一年多時間,兩年都還不到呢,還要抓機會升副廳?那真是買一袋黃梁枕在頭上。即使余丹鴻主動提起,自己也不敢想呀。最關鍵之處在于,余丹鴻為什么突然對自己說這些?討好自己?他是秘書長、省委常委,自己的頂頭上司,沒必要對自己奴顏婢膝吧?
杯中酒喝到一半的時候,余丹鴻又提出了另一個話題。
余丹鴻說,我聽說,你和那個那個,你老婆,離婚了?
唐小舟說,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