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小子在胡說八道。”老狗立刻說道:“我們幾個人去上廁所,正好王浩也在?!比缓箅S便指了他一個兄弟,說道:“王浩不知道抽什么瘋,故意往我同學的鞋上尿。我看不下去,我這人重義氣嘛,就讓王浩道歉。但是王浩不肯,語氣還挺橫,說什么他現(xiàn)在是城高大佬,愛往誰鞋上尿就往誰鞋上尿。當時我就忍不住了,立刻和他打了起來?!?
被他指著的學生馬上說道:“是的是的,王浩往我鞋上撒尿了?!比缓筮€抬起腳,這王八蛋腳上果然濕漉漉的一團,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搞上去的。
什么叫睜著眼說瞎話?這就是。我草,我算是開了眼界。怪不得耳光王說這幾個大佬沒那么容易開除,無論干了什么都立刻有手下頂上,果然和他說的一模一樣。
這是百口莫辯了。我聳了聳肩,沖耳光王說:“你自己看著怎么處理吧。”耳光王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,但他的腦子確實很聰明,很容易就能看出誰在說瞎話吧。
耳光王卻不理我,而是說了一大堆的廢話。什么“你們不要老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就打架”啦,“再這樣下去學校一定會嚴肅處理你們”啦,“你們在學生中間要起到表率作用”啦,啰嗦了一大堆。老狗他們想必常來這個地方,不停“嗯嗯嗯”的,看上去很乖。
我則一聲不吭,知道耳光王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呢,他不可能不知道是老狗找我麻煩。
說了半天,耳光王最后說道:“以后不要再打架了,這次就放過你們?!?
眾人聽了,紛紛撤走。我也要走,突聽耳光王說:“王浩,你留下?!?
葉展驚訝地看了我一眼,我沖他使了個眼色,意思是沒事,你先出去吧。他們所有人都出去后,我關好教務處的門,一屁股坐在沙發(fā)上,摸出一根煙來點上了。
這是我的特權,我得好好享受享受。耳光王不滿地說:“王浩,就不能給我點面子?”
“你給過我面子嗎?”我說:“上次算計著把我開除,這次又不幫我出頭。還說什么要把我扶成老大,你見過哪個老大被人往尿池里按的?”
“要不是我及時趕到,你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喝一肚子尿了。”耳光王冷冷地說道。
我心想,這倒也是,便沒吭聲,仍舊抽著煙。
“斗不過老狗,是你自己本事不行?!倍馔跽f:“你要跟磚頭鬧翻,才讓老狗覺得有可趁之機。我不會讓老狗得逞的,但是你自己也要處事圓滑一些?!?
“切?!蔽艺f:“你知道老狗為什么要找我的麻煩嗎?”
“為什么?”耳光王說:“不就是因為你上次帶著人大鬧高三的宿舍嗎?”
我突然笑了起來。原來耳光王也不是無所不能的,這學校這么大,人心又這么叵測,他確實不一定把每一個學生的心思都琢磨清楚。最起碼的吧,耳光王就猜不透我的舉動。
“老狗又不是閑的蛋疼?!蔽艺f:“他會為了那種小事不惜跟我鬧翻?”
“哦,那是為了什么?”耳光王好奇起來。
我剛想準備說蘇小白的事情,突然覺得不大好。我是鐵了心要收拾蘇小白的,這事跟耳光王說了,他肯定不能同意啊。眼珠子一轉,便說道:“老狗想稱霸城高!”
“什么?”耳光王果然瞪大了眼睛。一向希望城高能夠三足鼎立維持和諧的他,聽到這個消息果然坐不住了:“你說的是真的?老狗都快畢業(yè)了,不會這樣吧?”
“嘿嘿,就是因為快高三了,才想干一票大的?!蔽艺f:“前些天在女生宿舍門口,他已經(jīng)帶著人堵過我一次了。后來還是范文峰出現(xiàn),才讓我免遭于難。當時他說的明明白白,磚頭只有一個人,根本不足為懼;而我勢力未穩(wěn),也很好對付。把我們兩個都挑了,城高就是他一個人的了,就再也沒有什么‘三大佬’一說了?!边@些都是我編的,看來我也是瞎話張嘴就來,這段時間是練出來了。不過說著說著,連我自己都信了,仿佛真有這么回事。
仔細想想也確實是的。以前麥子、老狗、磚頭三分天下的時候,誰也不敢貿(mào)然對誰動手,就怕斗得兩敗俱傷,讓第三方漁翁得利,而這也是耳光王的固定策略。后來麥子因為野心太過龐大,被我和耳光王聯(lián)手趕出城高。我現(xiàn)在是上來了,但是勢力未穩(wěn)。倘若老狗干掉我,再干掉磚頭,他不就成唯一的老大了嗎?
這么想著,這么說著,我的背后也驚出一身冷汗。老狗明著是說要幫蘇小白,沒準正是想借此機會干掉我和磚頭,好能夠獨霸城高!前段時間沒敢動手,他怕磚頭幫著我;現(xiàn)在都知道我和磚頭鬧翻了,他就蠢蠢欲動準備收拾我。誰敢說他沒有這個野心?本來是跟耳光王隨口胡咧咧的,突然發(fā)覺這才有可能是事情的真相!
如果我沒有猜錯,老狗很快就會對磚頭也動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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