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家的園林之中,一場激烈的戰(zhàn)斗仍在繼續(xù)。
四處是喊殺聲,目光觸及皆是刀光劍影,鮮血四濺,宛如修羅地獄。在殺手門眾多成員的圍剿下,我們一行人并沒太落下風(fēng),反而有序地往前進(jìn)著,看這樣子遲早要沖出去。
一個又一個黑衣人在我們身前倒下,確實(shí)沒人能夠擋住我們?nèi)ヂ?,晨哥已?jīng)把沈園砍翻了,正準(zhǔn)備給他致命一擊,趙虎要保護(hù)韓曉彤,所以步伐稍微慢了一點(diǎn)。
我一手提著李賀春,一手握著飲血刀,反倒沖在最前面,給眾人開著路。
殺!
我不斷地向前沖著,一股所向披靡的感覺油然而生,眼看著大門就在不遠(yuǎn)處了,只要沖出李家大門,只要外面沒有外敵干擾,我們就能離開揚(yáng)州城了。但是沖著沖著,我突然覺得有點(diǎn)不對,怎么聽不到趙虎的聲音了?
按理來說,趙虎就在我身后的,他每揮動一下斧子,都要發(fā)出一聲咆哮,辨識度是很高的,怎么沒動靜了?
我不相信李家還能有人傷得了他!
但不相信,不代表就真的沒有。
我回過頭去,就看到了讓我吃驚的一幕,趙虎竟然已經(jīng)倒在地上,他的胸前竟然有一道口子,正有鮮血不停地涌出來。韓曉彤則撲在他的身上,韓曉彤雖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可是眼神卻很焦急、恐懼。
我吃驚地看著這一幕,完全想不到是誰把趙虎傷成這樣子的。
發(fā)生了什么事?
我又朝著四周看去,赫然發(fā)現(xiàn)不僅趙虎,就連晨哥、周齊他們也都倒在地上。他們并沒有死,但也受了重傷,有的傷在后腰,有的傷在小腹,似乎是被人偷襲了的,可我想不通是誰偷襲他們的,有這能力的沈園明明也在地上躺著啊。
所以,是誰?
我吃驚地看著左右,因?yàn)槲覀兊娜送蝗蝗康沟?,殺手門的成員一窩蜂地朝我沖了過來,上下左右、四面八方都是刀棍,猶如潮水一般朝我襲來。我一個人肯定扛不住上百人,可他們要想把我拿下也沒那么容易,我一邊用飲血刀扛著攻擊,一邊在內(nèi)心里暗自震驚:到底是誰,是誰?
被我提在手里的李賀春則喃喃地說:“他來了,他來了!”
他的聲音之中隱隱帶著恐懼。
“是誰來了?”我問。
“是他,是他!”
我突然意識到,李家可能真的藏著什么高手,在李茂才他媽的召喚下終于現(xiàn)身??扇绻窃鴣砹耍钯R春為什么怕成這樣子呢,他不是應(yīng)該感到高興才對嗎?
事發(fā)突然,而且四周無比混亂,我也來不及想那么多了,一邊抵擋著攻擊,一邊努力往外面走,同時手也緊緊握著李賀春。
我仍堅(jiān)定一個信念,在揚(yáng)州城這個地方,尤其是在李家園林,只要抓著李賀春,我就一定是安全的!
李家請來的高手,總不可能不顧李賀春的命吧?
想到這里,我便大聲嘶吼起來:“你到底是誰,立刻給我現(xiàn)身,不然我要李賀春的命……”
話音剛落,我便覺得腰后一涼,緊接著渾身的力氣開始流失。我意識到不妙,自己也中招了,這人實(shí)在神出鬼沒,實(shí)力絕對遠(yuǎn)遠(yuǎn)在我之上!李家竟然有這樣的高手,為什么不早點(diǎn)請出來呢,為什么要受那么多罪,還讓趙虎把李茂才給閹了?
我已經(jīng)不能思考這些問題了,因?yàn)槲业纳眢w開始無力,整個人也向前撲去。
殺手門的倒是沒有趁亂攻上,反而一個個面色詫異地往后退去,迅速在我四周形成了一個真空圈子。我受的傷很重,一時之間難以站得起來,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傷到我的,但我仍舊死死抓著李賀春,如果我的命保不住,得拿他當(dāng)墊背的。
“你說什么,你要?dú)⒘死钯R春?”在我身后,突然響起一道極其陰冷的聲音。
我吃驚地回過頭去,就見一個完全不能算人的人站在我的身后,他的頭發(fā)蓬亂,不知幾百年沒有洗過,而且臉上黑漆漆的,像是涂了一層墨汁,不是因?yàn)樗哪樑K,而是他的膚色本就如此。
更可怕的,是他的一只眼里沒有眼球,其實(shí)這世界上的獨(dú)眼龍很多,但大多數(shù)獨(dú)眼龍都會遮住自己的眼,或是裝上一只假眼。像他這樣完全不加修飾,也沒有任何遮擋,就空蕩蕩的露著眼眶,實(shí)在恐怖!
還有,他的牙也亂七八糟,有的往外凸出,有的凹在里面,縱橫交錯、百折千回,像是長了一口獠牙。
這哪里是人,分明是地獄里竄出來的惡鬼!
怪不得殺手門的眾人都退去了,誰看到這樣的長相不害怕啊。
“你要?dú)⒗钯R春?”惡鬼繼續(xù)問著,甚至還笑起來。當(dāng)然,他笑的時候比哭還難看:“你趕緊殺,我已經(jīng)迫不及待地想把他吃掉了?!?
吃……吃掉?
我吃驚地看著這個惡鬼,懷疑他是不是開玩笑的,但這玩笑一點(diǎn)都不好笑。
“你不殺,我可自己動手了啊。”
惡鬼一邊說,一邊蹲下身來,李賀春嚇得夠嗆,哆嗦著說:“不、不!”但惡鬼并不理他,抓住李賀春的一條胳膊,“咔嚓”一聲掰了下來——我沒用錯形容詞,真的是“咔嚓”一聲,徒手掰了下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