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姑姑一身青衣,頭發(fā)全梳在腦后,拿梳子抿得一根碎發(fā)也無,通身上下別無飾物,幾個體面的大丫頭腕子上還叮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拇餍╉懼殍C兒,她卻只是再尋常不過的絞絲銀鐲子,一身青衣裙,放在人堆里也不出挑。
她往院子里頭一站,那精氣神兒便跟旁人不同,肩平腰直,人站得正正的,頭向微微低下,目光往下落,投在眼前那塊青磚地上。
馮嬤嬤也是老積年,打眼一看就覺得不錯,一半是為著規(guī)矩,一半是為著叫她說一說宮里頭的人跟事,好讓葉家這位嬌生的大小姐心里有底。
裴姑姑來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同馮嬤嬤說定了,本來也就是這半年的功夫,日子過去,不管教得如何,還回奉養(yǎng)所去。
宮里當(dāng)過差還能有體面的,哪一個心里沒有一把秤,裴姑姑一聽就知道葉家這個姑娘不好教,官家姑娘要進(jìn)宮,開國以來就沒幾回,上一回,還是當(dāng)今這位皇后娘娘。
裴姑姑一進(jìn)來,石桂就迎了上去,馮嬤嬤那頭得著信,不及扯皮裴姑姑就來了,也知道九月必爭不過石桂,沖著石桂點點頭,石桂伸了手,麻利的把裴姑姑的青布小包接過來:“姑姑跟我來罷。”
一路引進(jìn)西廂去,裴姑姑見著西廂房里有床有桌,帳子上頭還繡了花,微微一笑:“姑娘費心了,很不用這樣麻煩?!?
若說身份,自然是葉文心身份高些,可按著老師學(xué)生來算,是她該來見一見裴姑姑,哪知道裴姑姑倒不介意這些,把那青布小包往床腳一放,撣了撣衣裳就往葉文心的屋子里去。
葉文心既打定了主意,不待她說第二句,便立起來,裴姑姑笑一笑:“葉家姑娘好,我姓裴,喊我一聲裴姑姑罷?!?
馮嬤嬤見失了先機,趕緊笑道:“姑姑坐,看茶?!睅讉€丫頭對這個宮里出來的姑姑都很好奇,簾子里外都站著人,裴姑姑拿余光一掃,就知道除了教這個姑娘,還得把屋里人都帶出來才成。
葉文心細(xì)細(xì)稱一聲裴姑姑,存心讓馮嬤嬤失了防范,心里雖不愿還是開口道:“素塵,把我那青花大缸里頭的水舀一壺出來,煮茶給裴姑姑吃?!?
裴姑姑微微一笑,眼睛還不落到葉文心的臉上:“葉姑娘不必忙,我可不是宮里司茶的,吃不出這水有什么分別。”
葉文心笑得一聲:“什么茶不茶,不過解渴而已?!彼@一句說完,裴姑姑才抬起頭來,打眼一看,怔得一怔。
葉文心生得舒眉秀目,通身一股清氣,要是仔細(xì)論起來,比紀(jì)家姑娘也不差什么,裴姑姑不過片刻失神,跟著又?jǐn)磕康溃骸肮媚锖孟嗝?。?
葉文心自小到大,這句話沒聽過千句也有百句,自來不曾放到心上,可裴姑姑說了,她面上笑意便更淡些,著人點了茶來,奉上給裴姑姑,又問裴姑姑要學(xué)些什么。
裴姑姑安安靜靜坐著,不到開口問她,她絕不先說,聽見問了也是撿了兩句:“或是站坐看人,或是說話回事,看姑娘想先學(xué)什么?!?
葉文心一聽便蹙了眉頭,這些個打小學(xué)起來的,也自認(rèn)挑不出錯來,哪知道請個姑姑來,竟是教了這些,派了石桂過去,倒沒辦錯,打聽出主位厭惡些甚,樣樣的學(xué)起來就是。
馮嬤嬤拉了裴姑姑的手,殷切道:“宮門見過,卻沒進(jìn)過,姑姑不若先說說這站坐看人的講究?!庇职矒崃巳~文心:“也叫瓊瑛玉絮幾個學(xué)一學(xué),姑娘意下如何?”
作者有話要說:懷總今天跟主管吵架了
心情不好
沒有二更
哼唧
大吉大利求包養(yǎn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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