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沿著邊墻走了一圈,查看了每個(gè)地方的耕田,也詢問過當(dāng)?shù)厝丝冢罱K按照各地情況做出裁決。
大致遵循的原則是“苗地歸苗,民田歸民”,以邊墻為界,屬于苗人那邊的所有耕田,退還給苗人,而邊墻里面的,雖說以前可能是屬于苗人,但漢民已經(jīng)耕種許久,今后就屬于漢人。
但邊墻和長城一樣,不是連成一整片的,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幾段,野外并無城墻。
他就以山溪為界,劃分民苗。
還有的地方比較奇葩,漢人的田和苗人的混在一起,這就很難分清了。
謝玄英讓人拿來魚鱗冊,能置換的置換,不能置換的就劃界限,記錄分明,省得今后起矛盾。m.biqikμ.nět
當(dāng)然了,但凡是裁決這種事,肯定有人滿意,有人不滿意。
可想想謝玄英的兵馬,再念著寨堡的香餌,大多苗人還是勉強(qiáng)能接受。尤其寨堡自治,今后不必受騷擾,即便受了委屈,也覺得能忍。
漢人這邊就更不必說了。
隨著不少軍戶裁撤,大家求的就是保住官職,田什么的差不多就行了,哪里敢和巡撫唱反調(diào)?
因此,縱然磕磕碰碰,兩件事還是順利地辦了下來。
昔年清平?jīng)]有收好的尾巴,在此終于完結(jié),謝玄英又了卻一樁心事。
歸程途中,沒忘記去清平書院作客,拜訪山長靜光居士。
靜光居士四十余歲,在山上修了個(gè)草廬,春深季節(jié)只穿單衣,正全神貫注地鑿刻佛像。
謝玄英仔細(xì)端詳,是一座手挎魚籃的觀音。
“靜光居士。”他禮節(jié)周到地招呼,“晚輩謝玄英,特來拜會(huì)?!?
“嗯?!膘o光居士是大儒也是狂生,還是出家人,難免有點(diǎn)狷介的脾氣,不咸不淡地應(yīng)了聲,繼續(xù)刻他的觀音。
謝玄英耐心地圍觀。
然而,看著看著,他就發(fā)現(xiàn)靜光居士在石刻這方面……是個(gè)生手。
這也好理解,晏鴻之也是這樣的人,有時(shí)候忽然對什么感興趣,就要學(xué)一學(xué),學(xué)得七七八八就撒手。
而新手和老手相比有個(gè)特點(diǎn),那就是特別來勁。
越菜越有勁頭。
所以,他招呼長隨小廝擺出茶具和坐墊,尋處石凳坐下,喝茶等。
靜光居士心無旁騖,一心修鑿觀音的樣貌,可修完怎么看,都覺得差了點(diǎn),于是冷不丁開口:“你覺得這觀音像如何?”
謝玄英道:“慈眉善目,悲天憫人?!?
“哼。”這種套話,靜光居士哪里滿意,瞥眼打量。筆趣庫
嗯?嗯。.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