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少在上面的人看來是這樣的,可然而唯有我自己知道,我一直在觀察自己的角度,任由自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落下,不過是為了迷惑上面女子的眼睛罷了。
隱約好像看見她被蕭景耀的人抓起來了,我松了口氣,反手將自己掛在了藤條之上,一點點的向著下面爬。
手上身上被劃了不少口子,我不禁咬牙,可現在在半山腰,除了聽任自己掉下去,便唯有這樣的辦法能夠自救了。
我心中不禁很是憤憤,想著若回去了,定然會要狠狠的敲詐蕭景耀一筆,為了曦兒的命,我犧牲的可大了!
到了距離地面不到一丈的時候,我好似松了口氣一般,一松手,任由自己掉下去。
這樣的距離摔下來還是有點疼的,可卻還是在能夠接受的范圍之內。
一抬手,看見自己的手中已經血肉模糊了,我不禁苦笑了一聲,我從未想過自己還有為了旁人犧牲至斯的這一天,想想也是有些好笑。
渾身的酸痛讓我躺了好一會才能夠起身,好在后山雖然隱蔽,但是畢竟虎豹豺狼不多,毒蟲蛇蟻有一些,在沒有靠近的時候便都成了金絲蠱的腹中食。
我躺在地上無法動彈讓金絲蠱十分的焦急,就連對于它而十分有誘惑力的主人血液也無動于衷了起來。
見狀,我不禁眼神微閃,看來金絲蠱進化之后,不僅本事有了,竟是也會有思想了,不再像是尋常的蟲子一樣,僅僅只是會依靠本能行事。
這也是一件好事,生了我將來的許多麻煩。
艱難的起身,跌跌撞撞的朝面前走了幾步,我便不得不停下來歇息,身上的傷口雖然看上去可怖,但是畢竟也都是皮肉傷,沒有傷到骨頭,就是有點疼罷了。
我并非是嬌氣的人,可渾身上下的疼痛卻還是讓我沒有辦法動彈。
過了許久,我深深的吸了口氣,心中不禁暗暗的道:“戰(zhàn)王爺這一次欠我的多了?!?
即便懸崖之下沒有什么虎豹豺狼,可現在已經天色將晚,到了晚上我渾身帶著血氣還不知道會引來什么,現在的當務之急,便是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休息,最好要有食物和水。
驅使金絲蠱往潮濕的地方飛去,畢竟它是在濕地里長出來的蠱蟲,即便已經跟從前大不相同,到但是最基本的本能卻還是有的。
我艱難踉蹌的跟在金絲蠱的身后,一點都不敢松懈。
不多時,便看見了一條小溪流,看樣子是從山里流出來的山泉水,這樣的水最是干凈了,也不由的讓我松了口氣。
一點點的清理著身上的血垢,一時間,竟將小溪流的下游處染得淺淺的血紅色,見狀,我不禁咬牙,身上的疼痛讓我有些混沌。
在此時,金絲蠱總算是注意到了空氣之中對它有莫大誘惑力的血腥味,一時間,在我面前盈盈的飛,好似在討好我一般。
見狀,我的眼神之中一閃而過的笑意,將手上止不住的鮮血往它面前一放。
現在僅僅只是讓金絲蠱解個饞罷了,若當真要喂養(yǎng)的話,現在不行。
我已經失去了不少血液,現在頭腦有些發(fā)昏,不能讓金絲蠱多吸。
好像知道我的心思似的,金絲蠱僅僅只是吸了小小一口便飛上了半空中。
我將身上已經有些殘破的衣衫撕下來一塊用作綁帶,身上大一些的傷口便用它包扎了。
現在這樣的情況,我沒有更好的選擇。
心中不禁有些微苦,雖然曦兒是個可愛的孩子,可為了旁人,我何時做到過這樣的地步?
心下悵然,可卻也知道,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。
將身上的血垢簡單的清理了一下,行動都好了許多,雖然疼還是疼,但是到底也已經好了不少了。
我不禁松了口氣,好在身上的傷口并沒有十分的眼中,如若不然的話,我當真是不知道應當怎么辦好了。
算算時間,蕭景耀拍出來營救的人應該今晚便會到,我不能藏得太隱蔽,若是被找不到的話那可就危險了。
可卻也不能藏得不隱蔽,若是被敵人先找到,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。
我左顧右盼,最后在小溪泊泊流出的后面看見了一個還算是隱蔽的山洞。
頓時我便給自己做了打算,先藏進去,等到時候蕭景耀的人來了再出來,可以將外面不蔓藤滿,這樣的話,敵人來也看不見。
這樣的想法在我的腦中一閃而過,已經算是現在這樣局面最好的辦法了,可即便是如此,若要實行的話,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,我現在是傷員,身上的傷在許多程度上面阻礙了我的行動。
光是要將稻草弄好,我便弄到自己氣喘吁吁,身上的紗布大多數都被血液浸濕了才弄好。
將自己好生藏在山洞里之后,我松了口氣之余,只覺得眼前一陣混沌,沒有過多久便暈了過去。
等到再醒來的時候,外面已經火光沖天。
我的心中不禁一個咯噔,若是派人巡查那些人手中的火把的話,定然達不到這個程度,那是不是說……外面著火了!
若當真如此的話,我現在山洞里的這些稻草都有將火給引進來的可能!
即便外面有小溪流山腹內有山泉水比較潮濕,可若是火勢太盛的話,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。
心中不禁十分的焦急,當務之急就是想看看外面究竟是不是著火了,若當真是的話……
將面前的稻草掀開一角往外一看!
天空都被映紅了!京城已經有百年沒有這樣的大火了,雖然距離我這邊還有些距離,可然而我已經感受到了火光灼灼的熱氣。
這可怎么是好!
左顧右盼了一番,我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,山腹內不是有山泉么?若是能想辦法將山泉水引出來的話,是不是就能夠避免火燒過來?
現在已經管不了這個辦法是好還是不好了,到了現在這個地步,再怎么樣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(yī)。
深深的嘆了口氣,我眼神堅毅的看向小溪方向的石墻,現在我身上唯一能用的,便是早先蕭景耀給我防身用的據說是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,現在倒是被我用來鑿石開山了,雖然有些暴遣天物,但是現在畢竟也沒有什么其他辦法了。
這是我唯一的選擇。
深深的吸了口氣,看向石壁的方向,我的眼神十分堅毅,一時間,竟是莫名有些讓人退避三尺的感覺,這也是好事,我深深的吸了口氣,將匕首插進了山石之中。
一下接著一下,很快便將山石鑿出來了一個洞。
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么,我覺得這洞中好似傳來了絲絲涼意。
外面的火光滿天,已經漸漸的朝著我的方向來了,我沒有心思再想其他的事情,只能眼神堅毅的將眼前的石壁鑿開,若是有水的話,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,若是沒有……
那邊只能命喪于此了。
死不死的我倒是沒有那么在意,死過一次的人看得很開,我唯一的遺憾便是沒有辦法要了蕭天宸的命。
隨著我一點點的將山石鑿開,里面的東西也漸漸地映照在我的眼前。
我又是覺得寒意越來越重,便越是堅定,里面一定有東西!
就算不是水也是冰,不管是什么,只要在火勢過來之前將東西給弄出來,我便能夠保住一條性命!
這樣想著,我越來越賣力,直到感覺到冰的影子。
身后是灼灼的火光,面前卻是寒冰刺骨,讓我的渾身一時間都疼了起來。
原本身上便帶著傷,這個時候身上的傷口都不合時宜的疼了起來。
我若是當真顧忌這些的話,那就是真的沒命了!
山洞口的稻草已經有了冒煙的痕跡,一時間,我的心中不禁十分的焦急,面前才觸碰到了一點點冰的痕跡,現在可怎么好?
看著面前防腐蝕冰墻的東西,我一咬牙,從上面挖下來一大塊冰渣子朝著山洞門口扔過去,就期盼著這點水能夠阻擋火勢一會,哪怕僅僅只是瞬間都能夠救了我的命!
我的要求并不多,僅此而已罷了。
可然而,火勢卻不容我想的一般,碎冰渣子雖然讓它們猶豫了一下,可到底碎冰也僅僅只有一點點而已,很快便燒干了,火勢還是沒有停下來。
這不禁讓我咬牙,這火勢不好對付,難道今日我當真應當命喪于此?
不!我命由我不由天!我絕對不會因為區(qū)區(qū)火勢而甘心喪命的!
這樣想著,手上攻擊的力道更是重了起來。
不一會,便有潺潺的冰水流出,流了滿地,讓我不禁松了口氣。
可然而讓人意外的是,這一口氣還沒有松完,里面的水便不流了,好像是凍住了似的。
憤然錘了一下石壁,我心中不禁很是惱怒,這不是在逗我玩么?
就是這一錘,仿佛觸動了什么開關似的,一時間,山洞之中震動不已,看動靜,好像是山要塌下來了似的。
我心中不禁一個咯噔,“沒有這么倒霉吧?”
還算好,我還算是比較幸運的,山并沒有塌下來,只是震動了一下,震了一地的石頭渣滓罷了。
雖然將我弄了個灰頭土臉,但是比要了命還是好了太多了。
可即便山體沒有塌陷,現在也不一定能夠保得住性命,外面的火勢與我而,還是一種威脅。
即便它將山門的稻草燒了之后便沒有再進來,好似畏懼著什么似的,可我也沒有放心下來,萬一一會有什么風刮過來,將火給吹進來了,我即便是要逃也沒有地方逃竄。
唯一的出路,要么是將這堵冰墻給挖開,要么便要等外面的火勢停下來我才能夠出去。
睡了一會之后,我的體力恢復了不少,看著面前的這一堵墻,我咬了咬牙,將匕首狠狠的插入進去。
寒氣頓時逸散出來,我雖然穿的不算是單薄畢竟才將將新年,也不算暖和,但是要抵御這樣的寒氣,卻還是差了一些。
我不禁咬牙,將身上的披風拉緊些,一點一點的將冰墻鑿開一個洞。
里面的珠光寶氣差點閃瞎了我的眼睛,不僅僅是各種金銀,更有不少糧食在其中,后山之地是當年父皇常常帶人游歷的地方,看見這些,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似的。
更是用力,借著熊熊烈火的熱氣,我將冰墻打開了一個供一人進入的小洞。
爬進去發(fā)現,發(fā)現內部不僅僅有這些,在唯一的桌子上面整齊的擺放著一封信。
見狀,我立馬上前查看。
看清上面的四個大字,我眼中的淚水怎么都藏不住。
上面赫然寫道:“吾兒親啟?!?
這字體的主人,顯然不是別人,便是那個被我若有若無怨懟了許久的父親。
連忙打開信箋,一字一句的看下去,我淚水更是隱藏不住。
父親當年早就看出來了蕭天宸的狼子野心,只不過當時他已經在朝中大權在握,即便是父親,也沒有辦法輕易的收回他手中的權利,能做的,不過是給我留下這些,作為將來東山再起的籌碼。
光是做了這些我已經沒有想到了,更沒有想到的是,父皇他……居然有意讓我做君臨天下的女皇帝?
若我還是拓跋公主的時候,看見這封信肯定欣喜若狂,當年我不待見父親,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,是父親寧愿將皇位傳給蕭天宸一個外人,也不愿意封她唯一的女兒為皇太女。
現在看來,父皇不是不愿,而是想要讓我以自己的能力登上那個位置,甚至還給我留下了這么多東西,就僅僅只是為了不讓我為天下人所輕視。
他的用心良苦,我竟然事到如今才看出來。
心中很是復雜。
父皇讓我做女皇肯定是不可能的了,畢竟,我現在已經不是拓跋長樂,沒有拓跋家的血脈,沒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了……
即便我還是我,可血液里面流淌的東西卻不一樣了。
不管怎么說,這都是父皇留給我的東西,若是不用的話,也對不起父皇,只是他的希望,只怕要落空了,我會將拓跋家的江山交給一個明君,但是卻不會自己去做這個主人。
將信箋擺好,我跪下,恭恭敬敬的對信箋磕了個頭,道:“父皇你放心,女兒不會讓狼子野心之人逍遙法外!”
這不僅僅是對父皇的承諾,更加是對我自己的承諾。
蕭天宸殺了我一次,自然是要一命抵一命才公平。
更何況,他也殺了父皇母后,這條命,這個人,他一生一世都別想安生!
我的眼中一閃而過滔天的恨意。
我進來的那個地方并非是正門,看樣子應當是人鑿出來額的想要父皇留下的財寶,可然而卻沒有堅持下來,只能空手而歸了。
進到內部,發(fā)現他的想法當真周全,即便是留在這里一生一世,都不會擔心會餓死,那些財寶,真真兒能說是富可敵國了。
當年蕭天宸接手國庫的時候里面空無一物,都以為拓跋皇室當真是窮成那樣了,可唯有父皇自己才知道,那是將財寶都藏起來了。
按照父皇的心思,只怕就算我一輩子都沒有發(fā)現這些財寶,讓它們在這里落灰,都比便宜了蕭天宸要好。
有正門是可以出去的,父皇還專門給我了這個地方的地圖,我僅僅只將地圖拿走了,出來之后又重新將此處給隱藏好,不讓人發(fā)現。
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后,我仿佛重獲新生似的,徑直朝著山腳下的地方去。
在半山腰便遇見了好似出來打獵的陳輝。
“公主,您怎么在這里?”見到我,陳輝的臉色一變,連忙上前想要攙扶,可卻又想到自己外男的身份,不敢觸碰我。
現在我已經恢復行動了,不需要攙扶,擺擺手讓陳輝省省力氣,“帶我回你家?!?
我淡淡的命令道。
陳輝并沒有說什么,在聽見我的命令之后,一邊小心翼翼的替我開路,一邊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看了我一眼,好像在看我有沒有跟上來似的,讓我的眼神之中一閃而過的笑意,心中不禁十分的無奈。
很快,陳輝的妻子也趕出來了,見我連忙上前,道:“公主這是怎么了?”
也不知道是父皇考慮周全還是怎么的,當年讓陳輝他們過來的時候,竟也讓人送了不少女子過來,現在陳輝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。
他的孩子們也跟著上前好似的看向我。
陳輝剛想說什么,卻見到我擺擺手,道:“讓村中的老人都來。”\
那些老人從前都是父皇母后身邊的親信。
陳輝聞,不疑有他,連忙便讓自己的妻子去安排了,擔憂的看向我,道:“公主,您渾身都是傷,要不要讓人包扎一下?”
這渾身的傷讓我也有些無奈,但是現在還不是包扎的時候,我還想要去給蕭景耀瞧瞧呢,包扎好了算是個什么事兒?
“不必,我一會回府自然有人包扎?!?
見我拒絕,陳輝還想說什么,卻被身邊的人給制止了?!澳慵移拍餅槟闶軅耍y道不讓你看著心疼著?”
這話雖然有點難聽,但是確實就是我的意思。
陳輝見我頷首,也就不多說什么了,見他想一想竟感覺還不錯的樣子,讓我不禁抽了抽嘴角,沒有想到這個陳輝也是個腹黑的。
不一會村里的老人便都集齊了,見到我恭敬的行了一禮,道:“不知公主有什么吩咐?”
我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如此恭敬的對待過了,現在忽然這樣一下,說實話,我的心里不禁有些慌亂。
不過現在卻并非是想這些的時候,我含笑看向這些老人,道:“你們先瞧瞧這個是什么?”
我將地圖交給他們,眼神之中滿是笑意。
“后山的地形圖?”接過一看,老人便知道是什么,可陳輝卻有些猶豫,“這張圖我們也有,當初皇上留下的,說是找到了獻給公主,我們也去超過,后山的山都挖了個洞,卻還是一無所獲?!?
聞,我不禁有些好笑,看來在后山遇見的洞,是陳輝帶人去挖的了。
搖了搖頭,道:“我已經在入口做了標記,你趕緊讓人將東西給帶出來再將山洞封好,悄悄地別讓人發(fā)現了?!?
現在后山剛起火,還沒有滅下來,應當是沒有人才對,陳輝也是去找那些因為起火而四散逃開的小動物,加個餐。
聞,陳輝的眼前不禁一亮,“公主果然是皇上的女兒,與皇上心意相通,我們找了許久多沒有找到的,您竟上一次山便找到了?!?
即便知道陳輝的話大部分是恭維,可即便是這樣的話,我聽著也高興。
含笑點了點頭,我嗔怪道:“別貧了,趕緊去找,我要下山回王府了?!?
我不見了現在戰(zhàn)王府還不知道是怎么樣了呢。即便對此我十分的幸災樂禍,但是該做的事情,卻還是要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