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逆來順受了?”衛(wèi)東君順著寧方生的目光看過去。
“我看多半是在心里做深刻反省?!标惼髡f完,也朝某一處看過去。
衛(wèi)澤中頂著一個雞窩腦袋,繼續(xù)譴責:“是該反省反省,哪能這樣做人啊,一點都……”
話說一半,就看到有兩條黑影嗖的從眼前飛過,嗖的一下藏到了他的身后。
“你們倆怎么突然怕成這樣,難不成見著鬼了?!?
衛(wèi)澤中抬眼看過去。
不遠處,曹金花雙手插著腰,正目光冷冷地看著他。
娘咧。
比鬼還可怕。
衛(wèi)澤中也嗖的一下,整個人往寧方生背后一縮,兩條腿抖得跟篩子似的。
他這一縮,身后的兩人露在了曹金花的視線當中。
衛(wèi)東君縮起脖子:好一個親爹!
陳器低下腦袋:窩囊廢這個名頭還真不白得!
沒轍了。
死道友,不死貧道。
衛(wèi)東君往寧方生身后,一縮。
陳器往寧方生身后,也一縮。
一旁的天賜氣得磨牙:他們仨把先生當什么了,洞嗎?
馬住一臉羨慕:這洞有小點,要大點的話,他也想縮進去。
天地間,一片寂靜。
寧方生提起被那兩人蹂躪過的衣角,大步走到曹金花面前。
放下衣角,他雙手合于胸前,深深一揖,不急不慢地開口。
“前幾日有人找到我,請我去看因果病,病人名叫宋平,家住孫家洼村。
這人病情比較要命,也十分復雜,情急之下,我只有去道觀請澤中來幫忙。
孫家洼村離京城足足有三個時辰的路程,三小姐不放心她爹,十二爺又不放心三小姐,所以才都跟著?!?
寧方生仰著頭,眼底的情緒徹底袒露在曹金花眼前。
“整整三天,我們才將宋平的病治好,他的因果來自于他心愛之人,只可惜那人已經去世五年。
回來的路上,澤中生怕大奶奶擔心,每隔半個時辰,就催促我們快點,再快點。
這三天,他們幾個跟著我奔波,沒睡過一個整覺,也沒吃過一口熱飯。”
他一臉歉意:“我真不知道如何表示感謝,只有求大奶奶看在我的面子上,原諒他們不告而別?!?
前因后果說得一清二楚。
病人姓名、住址也都沒有遮著掩著。
曹金花看看那三人的狼狽樣,臉色一下子柔順下來。
“寧神醫(yī)這是說的哪里的話,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,這是他們修都修不來的福分?!?
寧方生淺笑:“大奶奶真是我見過最明事理的女人?!?
遠處幾個:你也是我們見過的,最會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男人。
要不是心里有急事,曹金花聽到這話,能把嘴都笑咧開來:“寧神醫(yī)快別這么說,都是應該的。”
“叫我方生吧?!?
寧方生眼神柔柔地看著她:“也能讓我自在些?!?
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,曹金花只覺得心里火氣都消了:“那……方生啊,這一路大家都辛苦了,就先回家吧。”
“本來我還想請他們去桃花源吃頓好的,表示一下感謝。”
寧方生扭頭,深深看了眼身后三人:“就聽大奶奶的,先回家。”
“回家,回家?!?
衛(wèi)澤中一看危機解除,像條狗一樣,顛顛地跑到曹金花跟前,搖起了尾巴。
“媳婦,孫家洼村離京城太遠了,你看看我,身上都快臭了?!?
曹金花臉一冷:“回家?!?
危機還有殘余,衛(wèi)澤中繼續(xù)腆著臉哄。
“媳婦你什么時候去白云觀的,是不是想我了?”
我還想你?
曹金花氣得懶得多看男人一眼,扭頭對陳器道:“十二啊,干娘就不留你了,你趕緊回去,爹娘等著呢?!?
陳十二一聽爹娘兩個字,臉色變了變,沖衛(wèi)東君一擠眼睛,爬上了馬車。
曹金花目送馬車走遠,朝男人腰間狠狠一擰,低呵道:“回去?!?
衛(wèi)東君一聽娘的口氣,心里咯噔,再想到她眼巴巴地等在這里……
難不成,家中出事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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