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下令蔣千戶,調(diào)動兵馬,另外從都司借調(diào)三艘船只,一起抓人。
右布政使,劉朝宗!
孫炎終于松了口氣,順藤摸瓜,終于抓到了一個。
“來人,把劉朝宗帶來!”
不多時,就有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官吏,被帶了過來。
孫炎看了看他,笑呵呵道:“劉朝宗,蔣千戶死了,你是不是也打算懸梁自盡,來個死無對證?”
劉朝宗臉色慘白,渾身顫抖,冷汗直流。
“罪,罪員不敢!”
“你最好不敢!”孫炎不客氣道:“事到如今,我這個首輔,仕途命運,都系于這個案子上面,如果沒有個結果,我就是丟官罷職,卷鋪蓋回家!你要是死了,你的家人,一個也跑不了!”
劉朝宗嚇得都站不穩(wěn)了。
“孫相,罪員,罪員不敢隱瞞,此事罪員也是奉命行事!”
“奉誰的命?行什么事?”孫炎繼續(xù)追問。
“是,是京里的命令……說是不能讓百姓進京,擾了陛下的清凈!”
孫炎眉頭微皺,上身微微前傾,“是誰,誰不想擾陛下清凈?”
劉朝宗臉色一變再變,終于緩緩吐出一個名字,“汪相!”
孫炎一怔,竟然是他?
“你再說一遍!”
“就,就是次輔,次輔汪廣洋!”
“你有證據(jù)嗎?”孫炎厲聲喝道,他一直以為是胡惟庸在搗鬼,阻攔鳳陽百姓,逼死蔣千戶……孫炎覺得這都符合胡惟庸的狂妄大膽。
可他怎么也沒有料到,居然最后問出的結果是老實巴交的汪廣洋,不會是胡說八道嗎?
劉朝宗不敢隱瞞,“回,回孫相的話,罪員手上有一封汪相的信,雖然沒有署名,但是確系他親筆所寫?!?
“在哪里?”
“就在罪員的書房暗格收藏著?!?
孫炎又道:“是只有這一封,還是另有別的信件?”
他問這句話,是擔心汪廣洋推脫,畢竟假冒筆跡,偽造信件,難度不算太大。
劉朝宗神色變得惶恐,吞吞吐吐,不愿意多說。
孫炎呵呵冷笑,“劉朝宗,你可知道,誣陷朝廷次輔,是什么罪責?而且你別忘了,還有私自調(diào)兵,憑著這兩條,我能滅了你的九族!”
劉朝宗嚇得渾身哆嗦,再也不敢隱瞞。
“孫相,罪員能坐到今天的位置,全賴汪相提攜,我,我和他是同鄉(xiāng)之誼。每年過節(jié),都有一份孝敬,這么多年,從來沒有斷過。罪員還有一份禮單,也收藏在書房里?!?
聽到了這話,孫炎終于松了口氣,看起來汪廣洋是跑不了了。
“去,把他家抄了!”
……
馬蹄踏在青石的路面,急促清脆,數(shù)以百計的騎兵,撲向了汪廣洋的府邸。
雖然新的官制改革,合并了門下省,汪廣洋失去了不小的權力,但他依舊是次輔,在排位上面,僅次于孫炎,甚至還在胡惟庸之上。
這樣一位頂尖兒的重臣,突然被包圍,抄家。
帶來的震動可想而知。
從他的府邸很快搜出了大批的財物,數(shù)額之多,已經(jīng)到了驚人駭目的地步。很顯然,他能收劉朝宗的禮物,也會收其他人的。
汪廣洋被從府里揪出來,押解著,前往奉天殿。
此時在京文武,已經(jīng)得到了旨意,悉數(shù)前往奉天殿,見證這一幕。
大家伙心驚肉跳,慌忙前來,絲毫不敢怠慢。
等人員到齊,汪廣洋被帶了上來。
短短時間里,一個人從高位跌落,老態(tài)頓顯,背部彎曲,鬢角盡是零散的白發(fā),宛如被抽光了精氣神一般。
看到了這一幕,在場的官吏,無不暗暗心驚膽寒。
一旦落到天網(wǎng),也實在是太恐怖了。
老朱居高臨下,默默看著汪廣洋,突然長嘆一聲,“何必呢!”
汪廣洋渾身一震,他突然猛地跪倒地上,砰砰磕頭。
“上位饒命,上位饒命??!”汪廣洋泣不成聲,“上位,求上位念在這么多年,君臣的情分上面,饒了罪臣一命吧!哪怕把罪臣發(fā)配海外也行??!”
“不行!”朱元璋突然怒喝道:“汪廣洋你的罪行已經(jīng)昭然若揭,咱不會徇私枉法!”
聽到這句話,汪廣洋幾乎是萬念俱灰,完了,徹底完了!
他之所以會出手,也是由于被孫炎弄到了右相位置,隨后朝廷又改革官制,門下省被取消。汪廣洋幾乎丟失了所有權柄,只剩下一個次輔空名。
他不甘心。
恰巧鳳陽遭災,他就想以此攻擊孫炎和胡惟庸,但是后來他聽說有鳳陽百姓抓了稅官,要進京告狀,汪廣洋就打算一石二鳥,他把人扣下來,引起孫炎和胡惟庸的爭斗,他好坐收漁利。
只是汪廣洋怎么也沒有想到,倒霉的居然會是他!
“來人,把汪廣洋打入天牢,等候審問!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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